姜主任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：“各位考生，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，请回到指定考点，第一门考试科目：语文。”
播报到这里措辞都非常严谨，并且语调柔软，大概是想缓解考生紧张的考试心情，但是姜主任说到一半，突然顿住，然后画风又变了，嗓音陡然提高：“同学，你哪个班级的？！要考试了还在这里打打闹闹，你站住，你给我过来，小兔崽子，还敢跑……”
“……”
广播中断，有同学敏锐地听到走廊里高跟鞋的脚步声，连忙提示大家：“嘘，监考老师来了。”
闹哄哄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。
颜笙根本不懂安静两个字怎么写，他又拿笔戳莯茶：“等会儿我把答案传给你。”
莯茶冷淡地吐出两个字：“不要。”
颜笙：“为什么不要，八十分的语文啊。”
莯茶心说要个屁的答案万一不小心考得比你高怎么办。
“要不起，”莯茶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，“分数太高，不适合我。”
进来的两位监考老师是唐森和徐霞。
也真是巧了，这两人跟高二三班都关系匪浅。
徐霞大概是临时被调过来的，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问了一句“是这个班吗”，老唐回答她“对没错”。唐森手里拿着万年不变的中老年枸杞养生茶，一进来就放下茶水杯，打开贴着封条的试卷袋，清点试卷张数。
徐霞带了坐垫和一本书，她目光扫过了一圈，看到颜笙的时候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秒，又移开视线。
“徐霞啊。”有同学认出来。
“不认识，她怎么样，监考严不严？”
“之前是三班班主任吧，后来被调走了……你问问笙哥，他应该更清楚。”
“笙哥，笙哥。”
跟颜笙离得近的那位还真的低声问了，毕竟这两位老师监考素养的高低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命运：“老唐我知道，他边上这位女老师，严不严？”
颜笙笑笑，把手中的笔往桌面上扔：“她啊。”
颜笙就说了两个字，没再往下说。
那位同学摸摸脑袋，不明所以，只觉得颜笙这个笑看起来有点冷。
不管监考老师严不严，该作的弊还是要作。
这群人成绩不怎么样，胆子都很大，玩的是心跳，看准时机丝毫不能犹豫。
四舍五入简直就是一场大型动作片。
“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，抓紧答题，没开始写作文的要控制一下答题速度了。”
徐霞来回走了几趟不走了，直接坐在椅子上看书，唐森捧着水杯满教室晃悠：“都老实一点啊，我们来学校学习的不仅仅是知识，比会做题更重要的是学做人……”
唐森说着说着，一个转身的功夫，被团成球状的答案纸从他身后飞过去。
“希望大家不要作弊，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。不会就是不会，没有什么可耻的……在日后的学习中我们努力把它弄会就行……”
纸团正正好好砸在颜笙桌角。
颜笙不管做什么题，都是五个字“放弃，下一题”，只有语文例外。语文好歹看得懂，又不是文盲，所以每次语文考试都会把试卷填得满满当当，弥补其他科目无从下手的遗憾。
他做完了前面的题目，开始写作文，写得激情澎湃，字潦草得格子都装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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