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沐不在这里面。”宋逊瞅着小迁那紧张的样子确有些好笑,这小子怎么看都像是个门外汉,横竖也不是学堂里走出来的模样,而旁边的章寒冰要比他镇定得多,这女生虽然是个异学徒又年纪轻轻,但竟也熟用稳心之术,无法让人一眼看穿。
稳心之术是防御读心术的一种自我调节的心法,读心术按流系、按家派分没有十种也有七八种之多,朱云取、宋逊二人所用的就不是同一系之读心术,每种读心术相对应防读的定心术也有不少,但定心术中有一种稳心之术,不同于其他定心之法,它只不过是一种自控自律的心法,不需要纯技等技艺的支持,所以适用于防范多数的读心术,章寒冰本人其实是不会读心术的,所谓能看透他人心思不过是明眼善察加上职业习惯罢了,但为了不让“风声”从自己这里走漏出去,才练了定心术,毕竟异学徒没有纯技支撑,稳心之术才是最保险的捷径。
“沐在后堂。”宋逊墩了墩拐杖,指着正堂边的过道,“走那里。”
“后堂?”小迁有点纳闷,跪祖堂不就是罚他在祖宗面前认错么,怎么要跑到后堂跪着呢,等走进后堂才明白,宋老所说的后堂不是一个堂,是正堂后面的两个类似厢房的小厅堂,从正堂无法直接进入,只能从侧门而入,在厅堂之中还能看见正堂里的情景,还没迈进厅堂就看见沐跪在蒲团上,姿势极不雅观,撅着屁股,胳膊肘拄着地,手拖着下巴,眼睛盯着供桌下面,好像在找什么东西,一点都不想罚跪的样子。
“咳!咳!”宋逊清了两下嗓子,震得整个厅堂嗡嗡作响,“沐,你看谁来看你了。”
沐依旧撅着没动,只是扭头望门口瞅,“三儿,寒冰,你俩怎么来了?进爷,我可以起来了么?”
“不行,姬氏的规矩不能破,你就跪着吧,我想他俩不会介意。”宋逊转头看看小迁二人,“你们先聊着,老朽还有其他事情要做,法家二使一会儿便会到此,你们一起离开便可。”
“谢谢宋老先生。”小迁深深鞠了一躬,他第一次感到所谓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境界,虽然宋老没讲什么高深的理论,也没传授他为人出世的经验,只是这平常的言行动作就已经让他深有感触。章寒冰也跟着邹迁微微躬身行礼,在寒冰眼里,值得研究的不止是这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宋逊,还有他手里那根“六道子”降龙木的龙头拐杖。
见宋逊走远,小迁才凑到公羊身边,蹲下身拍着他的肩膀,“哥们,你不会就这么跪了一个多星期吧?”
“没,一天六个时辰,早上天亮过来跪着,晚上天黑再回去睡觉。”沐挺起上身,伸了个懒腰,顺便打了个哈欠。
“看样子你也没受多大罪嘛。”小迁以为他会搞得凄凄惨惨,悲悲切切地,结果见眼前这个沐少爷跟几周前也没多大变化,“你这罚得好啊,还长肉了。”
“家里伙食好,肉总得长点,不然怎么能撑得住?”沐指了指供桌上的一尊真人比例的石雕像,威风凛凛端坐高堂,一手托着长髯擎在半空,一手握着卷木简扶在大腿斜侧。
“这位祖宗只要一笑,他就解脱了。”章寒冰抬头望着石像,摇摇头,“据说公羊家历代罚跪之人只有两人见得一抿默许,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。”
“这个是谁?看这姿势怎么这么像关羽的秉烛夜读呢?”小迁真是想什么说什么,他这么一说让公羊和寒冰差点笑喷出来。
“关羽?姬氏祠堂拜关羽做什么?”寒冰一边笑一边问,亏他能想得出来。
“你们看不像么?那这位是谁啊?”迁还是有点迷糊。
“关羽秉烛待旦怎么说手里也得那根蜡烛吧?而且也不用非得看木简,都三国时候了,看纸的就可以了吧。”公羊连连拜了拜,“不知者无罪,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!”
“关羽秉烛看的是什么书?”寒冰企图一步步引导他走到正路上。
小迁转了转眼睛,憋了半天,犹犹豫豫地说,“《春秋》吧?”
“为《春秋》作传的,公羊家的……”
迁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,抢着说,“我知道,《公羊传》,《春秋公羊传》,公羊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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