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曲着,在漫过的河水中浮浮沉沉,直至断裂,随波而去。
被掏空了的河岸一片片地坍塌了,轰然有声地落入水中。泥土与水混合成了泥浆,融化得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不能分辨。
玄奘站在河边,眉头深蹙,犹豫着,帕拉木昆说,这里河水较浅,可谁知道暴雨过后会怎样呢?
这时帕拉木昆柱着一根棍子走了过来,玄奘问他:“还有没有窄的地方?这里这么宽,只怕到了中央,水深足以没顶吧?”
“没不了顶,”帕拉木昆道,“我以前走过的。”
“小人也走过,”普巴尔道,“这里之所以宽,是因为下了两天暴雨的缘故,河水漫延开来,不会很深。”
玄奘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决定涉水过河。
众人用绳子将所有的人马拴在一起,伤员骑在马上,其余众人相互扶持着,慢慢下了河。马儿们初时还有些胆怯,但在手力们的吆喝声中也就战战兢兢地走了下去。
河水冰冷,玄奘一脚踩下去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。西域的水与黄河不同,实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冰冷,腿脚很快就没了知觉,寒气直冲脑门。他咬紧牙,牵着马,一步步朝着对岸走去。
帕拉木昆和普巴尔说得没错,这个地方果然不深,到了河中央,水深也只是刚刚及胸。但水流很急,冲得他们东倒西歪,幸好大家都用绳索相连,才没有人被冲走。
好容易到了对岸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大家忙着拾柴烧火,烘烤衣物。
道信和几个重伤之人都被放在草地上,双目紧闭,昏迷不醒。玄奘将几块丝帕蘸了水,分别放在他们的额头上,帮他们退热。
他眉头紧皱,虽然大家都平安过了河,但这些伤者的身体还是浸了水,情况显然更加不妙。
看到道信粗重地喘了几口气,玄奘心中略略放宽,对众人道:“昨天傍晚,我在下游处看到河这边有一座土墙,想是有人家居住。咱们今晚就到那里去投宿。”
周围的人纷纷点头,于是大家收拾行囊,沿着河岸朝下游而去。
行不多远,果然望见了那堵土墙。众人大喜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这时,忽听一个粗重的声音喊道:“喂!前面的!这条河能过去吗?”
玄奘闻言朝前望去,只见对面过来一支马队。
说是马队,其实也不过七、八个人,个个都很健壮,马匹上行李也不多,看上去不大像做生意的。
难道又遇到了马贼?手力们立即紧张起来,有几个人已将手暗暗放在了刀柄上。
“原来是个和尚。”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胡须的人像是这支队伍的头领,他的目光盯在玄奘身上。
“阿弥陀佛,”玄奘合掌道,“檀越从这里往上游走大约七八里,有一处较浅的地方可以通过。”
“当真?”那个大胡子问。
“出家人不打妄语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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