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年,平常对于像伊吾国和阿耆尼国这样的小国,都能够呼来唤去称霸一方,可如今竟是再三苦留,也留不下一个僧人,当即勃然大怒,所谓“名士风骨”早被他扔进了八百里火焰山,剩下的便只有熊熊火焰了——
“弟子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,大师岂能要去便去?现在,摆在大师面前只有两条路,要么留在高昌,要么送大师回国,相信大唐皇帝一定会欢迎我这么做。请大师再好好考虑一下吧。”
说罢拂袖而去。
玄奘静静地望着这位高昌国王的背影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玄奘西行,只为求法,今逢为障,只可骨被王留,识神未必留也!”
闻得此言,麹文泰的身体顿了一顿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傍晚,已经有半个多月未见的御史欢信突然来访,提出陪玄奘出去散散心。
玄奘淡淡地说道:“我的心现在很安宁,没什么可散的。”
欢信笑道:“只是想陪法师叙叙旧而已,自打进了王城,弟子便没有机会与法师相见一叙了。”
玄奘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”
两人走出宁戎寺,天空难得地阴了下来,王城里凉风习习,颇为舒适。
身着便装的欢信感叹道:“今天真是凉快!咱们这高昌国虽然靠着火焰山,号称火洲,但只要一起风,还是很舒服的。”
玄奘道:“舒服不舒服,那也不过是外在的感受罢了,出家人四大皆空,一入定中寒暑不侵。”
欢信笑道:“法师真是得道高僧,我等凡夫万万不及啊。”
玄奘看着他:“大人来找玄奘,真的只是为了叙旧吗?”
“嗯……这个……”欢信犹豫了一下,终于说道,“弟子还受大王委托,给法师传个话。大王说,如果法师肯留下来,就让法师来做高昌国的国师。”
玄奘淡淡一笑:“这个,大王已经跟玄奘说过了,檀越就不必再多说一遍了。”
“大师!”欢信急道:“你真的连国师都不想当吗?这在高昌就相当于半个国王,很多高僧想都想不来的!大师就听弟子一言,留下来吧,终有一天,你会成为整个西域的佛教领袖!”
“这很重要吗?”玄奘看着他,“如果没有真正的佛法,这所谓的佛教领袖,与世俗的官员只怕也没什么区别吧?”
“法师何必那么固执呢?”欢信叹道,“你明明知道,大王是不会放你走的!”
玄奘看着欢信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大王也明明知道,玄奘是一定要走的。”
说罢转身而去。
欢信追了几步道:“如果大王坚持不放法师走呢?”
玄奘停住脚步,回过头看着他,缓慢而又清晰地说道:“贫僧就是从长安偷渡出来的。”
欢信呆住了。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,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哭喊声:“师父!师父!让我去见玄奘师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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