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1. 第 1 章_嫁给病娇厂督冲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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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里肯?太后既说了要陆家嫡女去冲喜,却又没指名道姓非要陆婳去。陆芍养在她膝下,既唤她一声母亲,这姻缘婚事她如何做不得主?

  再者,陆芍惯是娇软的性子,便是入了提督府,往后也是个好拿捏的。

  王氏沉住气,没问陆芍听着了甚么,倒是陆芍,打迈入屋子起便小脸生白,一双手不自主地拧着帕子。

  她唤了一声母亲,转而又向国公爷行礼。屋子内烧着银骨碳,分明暖和得紧,可她却觉如入寒窖,冷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陆芍垂眼盯着自己乌沉的绣花鞋面,一时间竟有些忡怔,方才站在屋外,她大致都听明白了。

  靳濯元为人刺伤,重病在榻,太后想往提督府塞人,留个眼线,便想出了冲喜的法子。这冲喜一事原是落在陆婳头上的,王氏不依,便将主意打到了陆芍身上。

  陆芍有些发怵,纵使她不常出府,也不可避免的听过靳濯元的手段,她若当真代替二姐姐嫁去提督府,且不说甚么富贵荣华,便是能活到几时都未有定数。

  想到这儿,她沾了雪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,吓得红了眼。

  “父亲。”她怯怯地抬眸,将所有希冀都寄托在国公爷身上。陆芍知道,只要国公爷不点这个头,任是王氏如何筹谋,也无法当真教她嫁去提督府。

  陆齐华对上她的眼神,抿嘴不语。他背过身去,视线落在黄花梨架格上头那只的幽幽缭缭的博山炉上。

  屋内一片沉寂,陆芍突然明白过来,今日国公爷旬休,分明是在府里呆了一日,没见过宫里来的人。这冲喜的消息,想必是早于今日便已传到国公爷和王氏的耳里了。怪不得未到晚膳时辰,常妈妈便催促她来兰德院,也怪不得她到了,二姑娘和小公爷却还未曾露面。

  想来这替二姑娘冲喜的法子,并非王氏一人的主意,国公爷方才不置可否,应当就是默许的意思。

  是了,但凡是当真疼爱子女的人家,哪有把自己的姑娘送去冲喜的道理。陆婳是国公府嫡女,自幼在王氏和国公爷身侧长成,二人对她自然多疼爱了些。

  而陆芍却非生在汴州,来汴州前的的十四个年岁都是呆在秦岭以南的余州。去岁时,养祖母重疾,未能救治过来,她一不足十五的姑娘,可怜无依,又被当地胥吏倾占田铺,夺了赖以为生的绣坊。

  余州这地乡绅乡宦盘根错节,县衙不愿管这事,她求告无门,迟迟不得伸张,正想着上京告御状,陆家人才找上门来。

  整整十四年,她也是头一回知晓自己还有父亲。问起十四年不闻不问的缘由,陆家人只说是陆芍的小娘沈姨娘身子骨孱弱,捱不住汴州的干冷,有了身子后,恐调理不顺,这才来了秀丽和煦的余州。沈姨娘病逝后,陆家人也想将陆芍接回去,可碍于陆芍养祖母的阻扰,迟迟未能成行。

  陆芍也心存疑虑,她的养祖母最是亲善知礼,断没有扣着她不认宗族的道理。况且像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人家,若当真要同她计较,落下乘的终归是老太太。可她不过是十四五的年纪,又才经历丧亲的痛楚,听闻父亲从汴州来接她,她一时喜于重逢,深欠考量,料理好余州的事,便同陆齐华一道回了汴州。

  眼下回汴州也快一年,正以为是苦尽甘来,能享温情的时候,谁料府里的主母竟想让她以嫡次女的身份给靳濯元冲喜。

  二人缄默,谁也没有打破僵局。眼瞧着一柱线香将要燃尽,王氏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芍芍,方才的话你也应当听到了,同你明说罢,你二姐姐有婚事在身,不过因先帝崩逝暂且耽搁了,大梁开朝以来就没有说了亲事再去冲喜的道理。可冲喜是太后的旨意,若你父亲拼死不从,受牵连的,便是陆家满门。你到底是府里的四姑娘,当知一损俱损,总不能因着你一人不愿,而断了阖府的兴荣。再者,且不说靳濯元这人如何,司礼监和东厂都是当下权势鼎盛的地方,若你去了提督府,总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,将来入靳濯元的眼成为提督夫人,这是多少人做梦都盼不来的福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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